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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制隔离戒毒转型康复社区 云南警方面临诸多挑战

发布日期:2011-12-08 23:56:00 2133 次浏览

和谐家园康复社区里的蛋鸡养殖场。记者曲鸣飞/摄

康复社区的养殖场里,养了不少鸵鸟。记者曲鸣飞/摄

  昔日全国最大的戒毒所——原昆明市强制隔离戒毒所,如今正经历一次艰难的转型。

  强制隔离戒毒功能移交司法戒毒所后,5000余名戒毒学员的离开,让地处安宁太平镇的戒毒所突然安静了下来。原来大门前的牌匾处,已被写有“昆明市和谐家园康复社区”和“昆明市戒毒康复中心”的两块匾额取而代之。

  按照规划,这里将成为一个大型社区,强制戒毒期满后的戒断人员可以自愿到这里生活,实现回归社会之前的平稳过渡。但是,现在的这个社区却面临居民流失、入住率不高的窘境。

  在云南楚雄,原楚雄市强制隔离戒毒所也经历了一次转型,成为“楚雄市苍岭阳光社区”。如今,这个最高可容纳50人的特殊社区,实有入住人员22人。对于苍岭来说,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如何通过招商引资实现社区产业升级、提高居民的容纳量。

  “有房子,没人来住”与“房子住不了那么多人”,两种尴尬的局面,都折射出一个困局——戒毒所该如何实现向“社区”的转型?

  社区里的民警和康复人员,都摆脱不了这个困局。

  戒毒康复社区里的“名人夫妇”

  张清和王竞莹是今年4月回到昆明市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的。在昆明的戒毒者圈子里,二人称得上是“名人”。他们在2007年3月19日举办的那场婚礼,曾经见诸全国媒体——他们是全国第一对在戒毒所里举行婚礼的新人。

  2006年1月18日,张清和王竞莹同一天被送到原昆明市强制隔离戒毒所,进行强制戒毒。那天,是张清的37岁生日。

  张清曾是个搞音乐的人,常年在酒吧驻唱。因接触的人太复杂,受了诱惑,吸上了毒品。比张清小6岁的王竞莹吸毒的原因与张清类似,她参加民间艺术团,四处跑场,也吸上了毒品。

  由于二人都有艺术方面的专长,进戒毒所时,他们都被分到了文艺宣传队,经常同台表演节目。一来二去,他们发现,彼此的经历相似、希望相同。渐渐地,二人彼此之间产生了好感。因戒毒所里实行男女分开管理,最初二人只能写信传情。每隔两天写一封信,下次同台演出时,再把信塞给对方。

  吸毒者感染艾滋病的几率非常高。张清曾问王竞莹:“如果我得了艾滋病,你会离开我吗?”王竞莹坚定地回答他:“如果真的那样,我一定不会抛弃你!”张清回忆:“那时我有一种特别纯真的感觉,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应该在一起。”

  没有积蓄,张清以一串手链迎娶了王竞莹。

  2006年,原昆明市强制隔离戒毒所为了探索降低戒断人员复吸率的世界难题,专门在所内辟出专区,成立了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。

  婚后的张清和王竞莹虽然生理毒瘾已断,但仍留在“和谐家园”艺术团里工作,每月领取工资。时任戒毒所领导认为,多对新人在戒毒所里结婚成家立业,这是对其他戒毒学员的良性引导,能吸引更多的学员留所就业,巩固毒品戒断率,降低复吸率。

  与张清、王竞莹一起留在“和谐家园”里就业巩固的,共有20人。那时,戒毒所对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和强制隔离戒毒区实行“分而治之”的政策,“和谐家园”里的戒断学员们不用再受高墙的束缚,可以自由活动,请假回家。实际上,当时的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,就是现在大社区的雏形。

  在戒毒所山顶“和谐家园”那个小院子里,做音乐的张清灵感源源不断,还创作出了《家》等旋律优美的好歌。

  但是,这对已经不再年轻的夫妇觉得,回归社会才是人生最终的选择。2007年下半年,他们离开了给予他们新生的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,开始奔波于全国各个城市,进行禁毒防艾宣传。再后来,张清又回到酒吧继续驻唱,王竞莹则找了份卖手机的工作。


康复社区自办的文艺团。记者曲鸣飞/摄

社区内的医院。记者曲鸣飞/摄

  社区的“不自由”带来居民流失

  “吸毒者这个群体很奇怪的,特别高兴的时候就想吸一口,难受的时候也想吸一口。”日前,回到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的张清感慨,毒品会造成一种“心瘾”,他也无法解释原因。

  重新回到夜场谋生的日子里,张清和王竞莹还是会遇到朋友尝试毒品的时候。但是,“我们可以做到完全不偷嘴,就是毒品摆在你面前,也完全不想吸。”

  毒瘾能够控制,但无法掌控的,是谋生带来的压力。拿张清的话来说:“生活的压力并不比戒毒带来的压力小。”

  作为男人,张清很想独力扛起这个家。但酒吧驻唱的工作并不稳定,一旦驻唱的酒吧关门,张清就得重新换工作。“有一阵压力特别大,又想吸毒了。所以我们觉得要回来(康复社区),调整巩固一下。”

  于是,今年4月,张清和王竞莹重又回到了转型后的和谐家园康复社区。

  “整个视野都是开阔的,不像以前一开门,这里一道墙,那里一道墙……你会觉得确实是住在小区里,心情完全是两回事。”王竞莹如是评价今天的小区。她很庆幸,自己能和张清认识,最终走到了一起。如果他们彼此没有遇见,如果他们不是全国第一对在戒毒所里结婚的夫妇,两人可能早就复吸了。

  回归后,王竞莹和张清依旧在社区的艺术团里工作。虽然原来的戒毒所氛围变了,更像小区了,可是他们发现,小区里的居民在不断流失,回到这里的时候,社区里还有300多人;到今年11月30日,这里已经只剩下100多人。

  张清分析说,现在入住小区的居民是要签协议的,有的人签3个月,有的人签半年。为了防止毒品流入,请假外出的人回社区后要先尿检,尿检呈阳性者,将视为自动放弃居住权。“这里晚上睡觉时,康复社区的工作人员还会清点一次,查一查谁没在宿舍里睡觉。很多刚从社会上回来的人就会觉得这里纪律性太强,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他们认为‘我睡不睡觉关你什么事’,结果很多人请假外出后,就没再回来。他们有的是因又染上了毒瘾,或者还是觉得外面自由。”

  居民越来越少,社区越来越空旷。张清和王竞莹说,他们最终也会走,时间可能就在明年初。“这里就像个避风港,但是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。人总要回归社会。”

  管理民警的尴尬处境

  这个冬天,5000多名戒断人员被移交了。原昆明市强制隔离戒毒所里,顿时有了一种空寂的感觉。这里有大片的林地,有占地47亩的工厂、养殖区、生活区。夏建勋开着电瓶车,一一驶过曾经的养殖场、种植基地,忧心忡忡。

  夏建勋现在是昆明市戒毒康复管理所综合处负责人。据他介绍,戒毒所转型后,大量的戒毒学员移交,原来为管理戒毒学员配置的197名民警中,已有102名分流到其他单位。原来安排戒毒学员就业劳作的养殖、种植基地也因人员缺乏,闲置了2/3——可供养殖4000多头猪的栏舍如今只养有1000多头猪。鸡舍里,蛋鸡的规模也由4万余只缩减到1万余只。

  据了解,今年6月开始运作的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累计接收了674名社区康复人员,但截至11月30日,留在康复社区的仅有166人。

  这部分人的来源主要有两种,一种是昆明各街道办、社区动员辖区内的吸毒人员来居住、巩固;另一种就是已脱毒的人员自愿来居住。因为宣传力度不够等种种原因,康复社区在社会上的知名度并不高,自愿来的人很少。“和谐家园”里的大部分居民都是社区动员过来的。这里有许多人尿检仍呈阳性(即还没有生理脱毒),虽然职能移交后,“和谐家园”已经不承担戒毒治疗的功能,但为了提高入住率,家园还是把这部分人接收了过来。

  “大部分人进入社区,就是为了生理脱毒。其次,社会上对吸毒者的打击力度大,他们自愿来这里,也可以避开监管,因此他们的流动性也很大。即使签了协议,一旦脱离了生理戒毒期,他们往往会找理由离开,而社区也没有政策措施强制他们居住。”夏建勋说。

  当“人性化管理”与“缺失强制措施”的现实产生碰撞,像夏建勋这样的管理民警必定会陷入尴尬境地。当这里还属于强制戒毒所时,根据相关的法规

  和条例,民警们对不服从管教的戒毒学员可以采取一定的惩治措施,比如关禁闭等。但如今,民警们必须转变身份,像朋友一样与这里的居民相处。“朋友”要走、要留,民警们无法干涉。

  夏建勋举例说,为了突出社区功能,目前社区里建有酒吧,但这给社区带来了酒后闹事的问题。社区某些居民一旦喝了酒就容易放肆,打架斗殴的情况时有发生,甚至挑衅社区管理人员。由于缺乏管理的政策,对于闹事情节特别严重的人,社区只能让他们离开。

  夏建勋认为,从戒断康复人员的角度来说,他们很不喜欢被约束的感觉。虽然这里是一个社区,但这个社区毕竟和外面的居民社区有些不同。比如,为了防止毒品流入,或多或少对康复人员有些约束与限制,这也是他们走进社区的一道心理障碍。但如果社区真正放开了,毒品流入,后果相当严重。

  如何留住人,如何吸引人,如何提高入住率?这成了新时期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面临的最大问题。几天前,社区向上级部门请示后,到司法戒毒所对强制隔离戒毒满一年,经评估合格的戒毒学员展开宣传,效果明显——已有100多名学员自愿到“和谐家园”居住,巩固戒断成果。

  “和谐家园”对新规的又一次探索即将展开。

王竞莹在和谐家园康复社区安静地生活着。记者曲鸣飞/摄

和谐家园康复社区负责人夏建勋。记者曲鸣飞/摄

  楚雄“阳光社区”的扩大接纳试验

  强戒职能移交后,强制隔离戒毒所该怎么转型?这不仅是原昆明市强制隔离戒毒所一家单位面临的问题。

  在楚雄市苍岭镇,今年2月,结合苍岭镇100多平方公里范围被规划为“楚雄市工业园区”的有利条件,楚雄市在原强制隔离戒毒所的基础上,建成了“楚雄市戒毒康复中心”、“楚雄市苍岭阳光公益劳动基地”,统称“楚雄市苍岭阳光社区”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这个社区除了主要接纳戒毒康复人员劳动就业外,还为刑释解教(刑满释放和解除劳教)人员中无家可回、无业可就、无亲可投的“三无”人员实行安置帮教,为缓刑、假释、保外就医、监外执行等社区矫正人员提供公益劳动岗位。

  阳光社区位于楚雄市苍岭镇李家村委会,距楚雄市区13公里。11月的一个晴朗的午后,我们造访了这里。

  穿过几个蔬菜大棚,社区里几栋橙色和白色相间的房子,就是社区居民的宿舍。午后的悠闲时光,几个居民正打着乒乓球、羽毛球,小区里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。

  阳光社区副主任邱烽说,直到今年6月,社区第一期建设才基本完成,第一期投入资金160余万元,将原有的职工宿舍重新装修,改造成社区居民楼。目前,第一期可接纳社区居民50人。如今,社区已有居民22人,其中,有5人系刑释解教人员及社区矫正人员。

  阳光社区扩大接纳人群范围的举措,在云南省属于首开先河。对此,邱烽称主要是考虑到部分刑释解教人员回归社会后,存在被社会排斥的现象,所以社区考虑决定,对这部分特定人群开放。

  还处于缓刑期的楚雄男子段大(化名)就是这项新举措的一大受益者。2009年,段大因盗伐林木,被法院判处缓刑。回家后,在村里,他常受到乡亲们的冷眼对待。“村子里好多人都觉得我是判过刑的,在我背后指指点点。”

  段大家经济条件很不好,事发前,近40岁的他一直和年迈的父母住在一间土房里。因为家里实在太穷,几年前媳妇就和他离了婚。之后,段大只有靠打零工赚点生活费补贴家用,直至2009年他因盗伐林木被抓。

  今年,段大接到了当地司法所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,告诉他“如果找不到工作,可以到阳光社区上班,还可以学门技术”。

  “本来家里人有点担心,但领导给他们做了工作,我的父母来这里实地看了,发现社区的房子比我们家的房子好多了,就同意我过来了。”段大说。

  邱烽介绍,阳光社区现在有两个生产项目。一个是烤烟漂浮育苗基地,占地面积55亩;一个是种植养殖项目,现有菜地、鱼塘等。如今,段大正在这里学习养鱼的技术。“房租一个月30元钱,吃饭每天10元钱,每个月除去生活费,能攒600元左右,我自己用200元,给家里汇400元。”段大说,短时间内自己不打算离开这里了。“外面找工作,人家发现你有案底,就不会要你……现在我的工资在我们村算高的了。”

  段大的梦想是,在社区干上两三年,学好技术后,自己去承包鱼塘。家里条件改善了以后,再重新讨个媳妇。

社区内配备有超市,方便戒毒人员生活。记者曲鸣飞/摄

  两种转型模式的崎岖发展路

  邱烽认为,与戒毒康复人员相比,像段大这样的刑释解教和社区矫正人员反而更好管理——他们不存在对毒品有依赖等问题,在社区里,这部分人的组织更稳定。

  对于这一点,夏建勋十分认同:“说实话,刑释人员应该好管很多。他们很多都是一时冲动犯了法,事后容易‘醒’过来。但是,吸毒人员却不容易‘醒’过来。刑释人员主要考虑的是如何面对新的生活,但吸毒人员主要是在想,万一又想吸毒该怎么办?”

  扩大了接纳人群的范围,这也就意味着社区的容纳量要扩增。但与昆明市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基础设施大量闲置不同,摆在阳光社区面前的最大难题是,基础设施过于薄弱,功能设施不完善,结构布局不合理。

  阳光社区副书记、教导员马毅分析,目前社区的几个生产项目都是产出较小的农业项目,比如烤烟等项目。受烤烟种植的季节性等影响,社区所需要的劳动力不多,目前,社区容纳量上限仅50人。如果要维持社区的正常运转,保障社区今后的可持续发展,势必需要社区有一个长期的、有一定科技含量的、生产附加值高的项目作支撑,并有一定数量的项目储备。这就是说,必须不断完善阳光社区的投资环境,提升社区形象。要培养高素质人才,还需要不断提高阳光社区的硬件、软件环境。

  “目前社区招商引入项目十分困难,一些老板来看了后,就提出希望社区加大基础设施投入。比如建厂房首先需要水电条件满足,要求我们更换变压器。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都必须投入大量的资金,虽然楚雄的工业园区就在苍岭,可软硬件环境不改造的话,招商也很难招进来……”

  令马毅欣慰的是,现在有了一个好消息:楚雄市党委、政府已经将阳光社区的招商引资项目推荐出去,社区第二期、第三期的建设已经列入全市工业园区的整体规划。至第三期建设时,预计把原李家坝道班闲置的20多亩土地划拨到阳光社区,新建居民楼,让社区的接纳人数达到600人,新引进生产项目,建盖厂房车间10000余平方米,保证社区居民有业可就,有家可归,有劳动报酬,生活有保障,把阳光社区建设成为环境优美、安全文明的社区。

  前景看起来似乎很美好。但马毅坦言,前途决非一帆风顺。“我们也在摸索着走……”

  昆明市“和谐家园”康复社区,也早已拟定了康复场所发展“三步走”的目标:近期目标是努力吸纳500余名康复成员入住社区进行康复巩固、劳动就业,体验生活乐趣;中期目标是实现1500户康复成员入住;远期目标是通过政府廉租房建设,建成可以容纳5000户以上,功能设置齐全,社会化运作,康复成员自主、公安适度管理的特殊社区。

  夏建勋介绍,按照这个规划,刑释解教和社区矫正人员将来也将是康复社区吸纳接收的对象。只是,建设廉租房涉及到一系列审批、规划问题,还牵涉到地方政府的管理等综合规划,项目建设之前的准备工作将十分繁琐。

  在云南,公安戒毒所的这条“转型”之路,依然任重而道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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